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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文章的主要目的不外两点,叙述事实或表达意见。无论是哪一点,文章都应该写得明明白白,让人家看得懂,否则不是白说了吗?但是有些事,作者或不愿说,或不能说,或不敢说,不说又心有未甘,或想留个历史记录什么的,于是遮遮掩掩,转弯抹角。结果是,说了好像没说,没说却又说了一点。那种“既怕别人看不懂,又怕别人看得懂”的尴尬为难,是写文章的人最辛苦的事。
中国有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的传统,圣人又以“温良恭俭让”垂教后世,写文章的人左支右绌、欲语还休,主因在此。
《陈情表》中李密说:“……生孩六月,慈父见背,行年四岁,舅夺母志……”那句“舅夺母志”,就是“母亲原意守节,但舅父强迫她改嫁”的意思。照李密所说,他出生六个月父亲就过世了,李密母亲当时年龄也许只有十六七岁,怎可守寡一辈子?但在那个年代,改嫁是不光荣、辱门楣的事。李密想来是不愿讲的,但不讲就接不上祖母刘氏含辛茹苦抚养他的情节。不能不说,但又不能说得太白,“舅夺母志”就成了为亲者讳的千古名句。
为贤者讳则是一种宽谅的品德,是与人为善的情操,向来受中国文人的尊重与信守。史家蒋廷黻说,林则徐广州禁烟,幸亏朝廷把他贬谪,否则战事一起,他可能就是“海上苏武”叶名琛。据今天某些史家看,林则徐当年禁烟,可以做得更周到、完善一些,但他是“民族英雄”,大家就不加深论了。
其实,为亲者讳、为贤者讳还比较容易处理,最难的是为尊者讳。所谓尊者,多指在上位的人,也就是有权有势之人。如不讳亲者,不讳贤者,最多于心不安、受人批评而已。但不讳尊者,轻则关系职务、收入、仕途,重则有牢狱之灾、杀身之祸,那就非同小可了。
但有那些是非心、使命感特别强的人,像(《知识分子论》的作者萨义德教授一样,认定“知识分子应向有权者说实话”。可是现实环境不准说得太清楚啊,那就委婉一点, “巧言令色”一点,能说多少是多少吧!
为尊者讳那种“既怕看不懂,又怕看得懂”的苦楚,比为亲者讳、为贤者讳的情境又不可同日而语了。
今人总以为,古代皇帝专制独裁,没有人敢不为尊者讳,说他们的不是,其实并不尽然。唐太宗时,褚遂良为谏议大夫,兼管起居注。有一天太宗问他,起居注都记些啥事,我能看看吗?褚遂良回答,起居注记人君言行,好的坏的都记,好使皇帝不敢为非作歹。它是留给后人看的,皇上不能看。太宗追问:“朕有不善,卿必记耶?”褚遂良回答很干脆,职责所在,怎能不记?君臣对话如此,已经很僵了。不料黄门侍郎刘洎又在旁边插嘴:“人君有过,如日月之蚀,人皆见之,设令遂良不记,天下之人皆记之矣!”
居上位者必须有此认识:不让今人说实话,后人也必然会说出来,因为“天下之人皆记之矣”。敬畏历史的领袖,必得为“明君”,方受史家肯定。
下列关于中国文人写文章“左支右绌、欲语还休”原因的表述,不正确的一项是
A.中国文人秉承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的传统,写文章时有所顾虑,遮遮掩掩,拐弯抹角。 |
B.写文章的主要目的不外两点,叙述事实或表达意见,这两点使得中国文人不能将文章写的明白。 |
C.作者有些事不愿说、不能说或不敢说,又想留个历史记录,“既怕别人看不懂,又怕别人看得懂”。 |
D.中国圣人“温良恭俭让”的教诲,对中国文人产生影响,使他们写文章时左支右绌、欲语还休。 |
下列对文章思路的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A.文章第一段由写文章的目的入手,来表现写文章的人“欲语还休”的尴尬为难处境。 |
B.文章第三段以《陈情表》中“舅夺母志”表述为例,表现文人有为亲者讳的传统。 |
C.文章第四段借林则徐例来表明为贤者讳是文人忌讳中最难的,也是最重要的。 |
D.文章最后一段重在表明“居上位者”需让人说实话,敬畏历史,方可受到史家认可。 |
下列对文章的分析正确的一项是
A.史学家不深论林则徐禁烟时的不周之处,体现了史学家为贤者讳的宽谅的品德和与人为善的情操。 |
B.《陈情表》中的“舅夺母志”是李密“为亲者讳”而不得不编造出来的,并非真的有母亲改嫁之事。 |
C.不讳尊者,轻则关系职务、收入、仕途,重则有牢狱杀身之祸,所以作者完全不赞同萨义德的看法。 |
D.古代皇帝专制独裁,没人敢不为尊者讳,褚遂良、刘洎等人也无一例外,对上位者不敢以实记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