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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可:只想做与时尚无关的真正的衣服
9月底的一个傍晚,马可坐在工作室的会客厅接受了《人物》的第三次采访。这是一间几乎没有任何装修痕迹的空间,灰色方砖地面,由几块老木板拼接的桌椅,桌面坑洼不平,细缝处隐约可见两三团青黑色的苔藓。父母问,你怎么不搞一个天花吊顶呀?你看人家弄个天花,多漂亮啊。“你说,我能听吗?我就不是那种审美啊。”马可呵呵地笑着。此时珠海,刚入初秋,天气不那么闷热了,马可穿了一条白色亚麻连衣裙,身材削瘦,麻花辫,脸上偶尔流露出小女孩的羞怯。
马可工作室的出品都是纯天然的手工制作,她从偏远的西南山区请来了一些掌握传统女红技术的手工艺人。马可的设计从手织布的组织纹样开始、再到手工缝制和植物染色。虽然缓慢,但令人身心愉悦。她厌倦了此前令她成名的流水线成衣,她只想制作真正的手做的衣裳,那些服务于人们的日常生活、为了真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而不是向外界“炫耀或者建立某一种形象”的生活必需之物。
台湾云门舞集创办者林怀民非常欣赏马可的设计,邀请她为新作设计演出服装,“她在意的是布料跟身体间的空间。”林怀民接受《人物》采访时谈到,当他的舞者穿上马可的衣服时,与空气、风“来来去去”形成一种奇妙感,一位性格急躁的舞者竟然可以很好地做出此前并不擅长的慢动作。“这么多年来,在西方时装的影响下……所有的人自卑,一个是它的价格昂贵,第二个是一定要瘦得皮包骨你才能算是赶上流行。”林怀民说,马可的衣服任何身材都可以穿,“所以为了穿那些昂贵的衣服,要把自己瘦得生不如死那个样子,不晓得在干吗,我想这个是走歪了。”
林怀民初见马可是在澳门一起观看越南裔编舞家的舞团表演。舞者是一群真正的越南农妇,马可兴奋得不行。演出结束后跑去后台跟老人们聊天,语言不通,七手八脚,直到老人们表示要回旅馆了,她才放她们走。“这很滑稽。”林怀民半开玩笑说,“我就是比较不一样,我会觉得我很喜欢她们,然后讲几句话,我就去睡觉了,马可没有,勇往直前。”
“勇者”马可付诸实践之事是将“无用”投入市场。她在北京城中心一个创意园区举办了国内首次无用作品发布会,同时宣布北京无用生活空间正式开幕。表演在一个露天天台,充满浓郁的宗教感,一位台湾原住民歌手唱响序曲,33个高矮胖瘦不一的表演者,穿着粗布麻衣,缓缓踱进舞台。
表演者围拢在一起,踏着简单的舞步,整齐地用脚跺踩地面,地板上的玻璃烛台在抖动中发出越来越强烈的节奏声。马可流泪了,事后她解释说,现代社会强调个性和自我,她却从这支舞里看到了祖先们赖以生存的根基,那种群体协作的共性永远超越个体差异的强大。“这是还保留着原生态生活方式的各地民族共通的东西,人们聚在一起,手拉着手,头顶苍天,脚踩大地,只要不断重复着简单的动作,就能够给彼此带来内心的感动和幸福,我们还要什么呢?”
演出结尾,两位老人带领着一队人向一个方向走远,他们回家了,灯光熄灭,沉浸在黑暗中的嘉宾一时还回不过神来,没有通常时装秀完毕的鲜花和掌声,大家在静默中被指引着来到楼下的广场,铁锈色的小剧场幕墙上打出“无用回家”4个字,一束暖色灯光洒在马可身上,她一袭暗红色麻布长衫,用轻微的声音感谢一连串的人。“我什么都不想说了。”两周后,她对记者说,本来想解释无用到底是什么,但那一刻,她觉得语言太苍白,她想说的一切都尽在演出中了。
无用到底要做什么?在一篇写于2007年的文章《我对服装设计师身份的认识》中,她给出答案:“我不满足于服装在生活中的实用性和装饰性,我深信最伟大的最高尚的创作动机应该是出于关心人,对人本身的终极关怀——关心人的情感、关心人的精神世界。这种关心包含了爱,但比爱更为宽广,更无条件。”
(本文节选自《人物》2014年10月号)
如何理解马可在演出后“我什么都不想说了”?
文章从哪些方面介绍设计师马可的精神品质?请分点概括。
文章结尾引用了马可的一句话:“这种关心包含了爱,但比爱更为宽广,更无条件”,结合本文,联系当前社会现实,谈谈你对这句话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