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下面的访谈,完成文后题目。
①杨澜(以下简称“杨”):您看您去过这么多地方,台北、高雄、美国、香港,哪一块地方是您最心爱的?
余光中(以下简称“余”):这很难说。有人说我是乡愁诗人。我写了好多乡愁的诗,可是我觉得我的乡愁呢,不是同乡会式的,不是关乎某省、某县、某村的,因为乡愁可以升华或者普遍化为整个民族的感情寄托。这样说来呢,乡愁就不完全寄托在地理上的某一点,它不仅仅是地理的,也可能是历史的,可以说是历史的乡愁,文化的乡愁,而且在中文里面也可以有所寄托。那一年到东北访问,我在短短的致辞里就讲到,小时候在抗战时就会唱“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还有“万里长城万里长”。那时,我没有去过长城,更没有去过松花江,可是整个民族的一个大感情就可以融合在一起。我是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我有一篇散文,结尾两句我是这样写的:“你以中国的名字为荣,有一天,中国亦将以你的名字……”
杨:为荣?
余:没有。
杨:没有这两个字,所以我不是诗人,就要差这两个字才好。
②杨:我们看您的人生经历,觉得您其实并没有遇到过特别大的困难,家庭很美满,生活呢,教书、写诗、写散文、写评论,也是人们想象的比较安定的生活。但您为什么却说“我写作是因为我失去平衡,心理失去保障,而心安理得的人是幸福的,缪斯不会去照顾他们”?
余:一个人不能光看他表面的职业和家庭,他内心有很多心魔,内心世界可能很复杂,比如他的愿望并没有完全达到,那就不是表面上看得出来的。我在21岁时就离开了大陆,那对我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因为我的好朋友都忽然不见了。我投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要重新来过;而且一个人到了21岁,记忆已经很多了,所以这件事情让我念念不忘,也成为我的一个……心结,一个中国结。
③杨:今天仍然有很多人喜欢您的诗,但人们的欣赏对象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年轻人喜欢卡通、流行歌曲等那种节奏更快、更有形象感的东西。那么用于看白纸黑字的时间呢,相对就要减少一些了。您觉得未来的诗歌,希望在哪里呢?
余:这个情况不仅仅存在于大陆、台湾、香港。因为媒体变了,价值观也就随之改变了。我向来不认为文艺要大众化,而应该小众化。可如果你连小众都维持不了的话,那就有很大问题了,像三毛也好,或者余秋雨也好,到底还是不能跟一个流行歌星比,对不对?可是,听流行歌的跟读余秋雨散文的还是不一样,所以不能够拿来比较。目前的新诗有相当多的毛病,很多诗人如果得不到知音,也应该反省一下,检讨自己的诗是不是能吸引人,这是多方面的因果现象。
④杨:现在年轻一代接触更多的是一种网络上的语言,要想保持中文原来的那种纯粹和一脉相承,已经是越来越难了。您担不担心中文的纯洁度问题,或者认为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所以也要听之任之?
余:我是相当担心的,也不能听之任之。有学者说,语言就像河流,你不能阻碍它。问题是有河流就有两岸,两岸如果太模糊了,这河流就不晓得流到哪儿去了。所以很多人认为语言就由它去,它有它的生命,其实不然。比如说我们目前的中文,如果过分西化的话,中文的特色就会荡然无存了。(有删改)
这篇访谈涉及四个方面的内容,请简要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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