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各题。
《南方都市报》记者(以下简称“南都”):你最近在香港出了一本《莫言了不起》,你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关注莫言?
刘再复:1986年读了他的《透明的红萝卜》。这部中篇写得太好、太动人了!我被它深深打动。因为作家主体的感觉太敏锐、太丰富,才能发现这种在极艰难的环境中又极顽强生存着的生命现象,并用充满色彩的语言塑造一个前所未有的形象。
南都:(1)
刘再复:莫言的作品,我之所以“几乎每部都读”,不是因为他的“水平”超群,而是因为他的作品带给我无穷尽的阅读“至乐”。读一读莫言的喜剧性作品,就会开怀大笑。林语堂在世时提倡幽默,可惜他未能遇到莫言。而我与莫言相逢了,这真是幸运。
我第一次读《红高粱家族》,觉得语言没有《透明的红萝卜》那么精美,但仍然震撼我。而且让我意识到,莫言在进行“颠覆性写作”:颠覆权力叙事,颠覆官方的历史叙事,颠覆教科书的惯性叙事。多年后我读《丰乳肥臀》,更觉得莫言通过宏大叙事在“解构”历史,颠覆历史,即用人性的历史解构“阶级性”历史。
南都:你对莫言的第一印象如何?
刘再复:他在科罗拉多大学作讲演,第一句话就是“在座的刘再复先生就是我的老师”,其坦率与真诚一下子就打动了我。之后我和妻子把东亚系的一些老师和同学请来,听莫言讲故事。他讲的几乎全是饥饿的故事。离开美国前我送他一顶牛仔帽。因为他在我的心目中,也是一个胆识过人的牛仔。
南都:(2)
刘再复:荒诞喜剧与荒诞小说在20世纪的西方文学中确实占有极重要的位置。但说他属于西方荒诞文学谱系未必精当。他的魔幻现实主义,也可能受马尔克斯的影响,但直接师法的还是蒲松龄的“狐幻现实主义”。蒲松龄创造了中国的短篇小说的巅峰。莫言很聪明,就在山东的土地上找到自己天才的老师。莫言没有“贵远贱近”的弱点。
南都:莫言这次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否与其作品魔幻性得到西方世界的承认有关?
刘再复:莫言在我心目中他是天才,为我们的方块字争得巨大的光荣,他的获奖是我们母亲语言的胜利,方块字写作的胜利,仓颉造字的胜利。
南都:那你如何看待莫言获奖?莫言获奖对中国当代文学有什么影响?
刘再复:诺贝尔文学奖由于各种原因与条件,它变成一个世界公认的权威性大奖,一旦得奖,它便产生巨大的普世性效应。聂鲁达与马尔克斯、略萨的获奖,整个拉丁美洲文学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就提高了,至少是影响了我的阅读心理。莫言作品本就被翻译成二三十种文字,获奖后可能还会翻一倍。因此,莫言获奖肯定会提高中国当代文学整体在世界上的地位,会吸引更多种族、更多国家、更多心灵、更多语言来关注中国文学。
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如果美国作家获奖,美国人不会太兴奋,但中国与其他亚洲国家则会为自己的同胞获奖而骄傲。1998年葡萄牙的霍塞·萨拉马戈获奖,尽管他一直站在共产主义立场反对政府,但总统、总理一听到他获奖的消息,就立即声明说,现在我们要放下分歧,共同庆祝葡萄牙语的胜利。葡萄牙政府领导人毕竟有文化,他们知道自己的同胞获奖是一件大事,是关系到葡萄牙语能否骄傲地自立于世界之林(至少不被西班牙语吞并)的大喜事。
(选自《南方都市报》2013年5月10日,有改动)
请根据谈话内容,从记者的角度补写出(1)(2)两处的问题。
答:
刘再复先生认为莫言作品有哪些特点?
答:
为什么说莫言获奖“是我们母亲语言的胜利,方块字写作的胜利,仓颉造字的胜利”?
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