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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托尔斯泰
曾经让我激动的小说可真不少,其中当然有托尔斯泰的《复活》和《安娜·卡列宁娜》。而后来,我怎么就那么强烈地喜欢上了海明威?他那貌似枯槁的短句竟有那么丰腴的蕴藏,我甚至感到全世界的作家数他最有魅力。还有总是穿了破衣服拍照的福克纳,还有鲁尔弗,还有日本的川端康成,在图书馆里吸了一辈子灰尘的博尔赫斯……托尔斯泰怎么竟显得模糊了?曾经“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后来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现在又终于“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了。仔细想想,大师是谁,海明威还是福克纳?川端还是谷崎润一郎?心里忽然明白过来,真正的大师应该是托尔斯泰,那个长着大胡子身穿布衣经常和农民一起耙草的伟大的托尔斯泰。
现代作家如海明威、卡夫卡、马尔克斯,怎么着都觉得散碎了点,思想让人捕捉不住,令人激赏的往往只是语言、细节和叙述手法。现代文学展示着现代的人生?如果说文学仅仅是对人生或社会的展示,那怎么能让人心悦诚服?毕竟,文学不只是展示。仅此一点,海明威怎么能和托尔斯泰比?有人说,托尔斯泰是一面“镜子”,托尔斯泰怎么能仅仅被说成是一面“镜子”?
是什么让我们觉得托尔斯泰好像是一座山,他笔下的人物总是弥漫着浓浓的忏悔之情,不是白种人或是黑种人或是黄种人的忏悔,而是人类的忏悔?为什么他的小说能让人听到深深的叹息,感觉到对人类灵魂的无情鞭挞?难道这一切不是基于对人的深深的爱?塔吉雅娜·托尔斯泰这样回忆她的父亲:“有一次在雅斯纳亚·波良纳那里,父亲忽然心血来潮,要大家说出人生的三个愿望。父亲想出了两个——爱一切人,被一切人爱。”现代派作家少的是爱,多的是技巧,然而文学毕竟不是技巧的展示会、语言的杂耍或叙事的杂技。
读托尔斯泰,常常让人想到宗教。但把宗教淘洗一番,祛除世俗附加上去的荒诞,剩下的就是宗教美好的一面:净化人类的灵魂。这话太古老了,但托尔斯泰最动人之处正在于此。阅读托尔斯泰,你会觉得自己的灵魂是那么不干净,每一次阅读都像是一次净化,像是跳进清流洗了一次澡。据说田园牧歌是虚幻的,但难道许多现代派作品中的浮躁、失落、异化和颓唐能成为人类的精神营养?
我们有时会觉得托尔斯泰太像一位“教主”。然而他的劝谕总是通过“真正的小说”来实现的。小说就是小说,小说不是哲学,小说是入俗而不是说教。和托尔斯泰比较一下,萨特的小说是不是太“非小说化”了?托翁总是不动声色地通过人物达到他的目的。真理从来都是浅近的,就像太阳,悬在你的头上,就那么一个圆,带给你光和热。读《复活》或《安娜·卡列宁娜》,你感觉到的是手法?语言?结构?全不是。这一切那么完美地综合着,任何一面都不特别突出,一切均水乳交融,以求突出人物来传达作家所要传达的“教谕”。这才是大师,自然、大方、有力。在托翁面前,现代许多“实验性小说”是不是太喜欢花样百出,因而太有些小气?
文学上“寻根”的说法往往显得可笑。我们的许多作家像不像一棵树,站在大地上却喋喋不休:“我们的根在哪里?”而暮年的托尔斯泰还是对来访的朋友说起他正在写一本书:“我的余生不长了,然而生存一刻就要工作一刻,我正在写有关政府和人民关系的书。”散步的时候,托翁常常会突然停下来,“一位老农,刚磨完了一把镰刀。托尔斯泰伯爵和他说了几句话,丢下手杖,一下子夺过镰刀,麻利地割着草以试一试刀刃”。“我们遇见两位香客打扮的老头,背着旅行袋,拄着拐杖,脚上缠着布片,快步走过。托尔斯泰叫住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又从怀里掏出钱包,给了他们一些钱”。真不知道托尔斯泰和两个老头说了些什么,想必不是“今天天气哈哈哈”。他一生都努力地想使自己不要远离人民。
阅读托尔斯泰的小说、日记和关于他的回忆录,一次次地让人感动。我想,面对托尔斯泰的著作你就会清清楚楚地知道什么是大师,知道托尔斯泰与某些“大师级”作家分量的不同。
作者认为托尔斯泰是“真正的大师”,理由是什么?请你写出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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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文意,分别解释文章第一段与第六段中划线句子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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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作品的内容和形式方面归纳作者否定海明威等现代派作家是文学大师的理由。
①内容上,现代派作家的作品。
②形式上,现代派作家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