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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影
杨文丰
山野间童年的我,却常常被美丽而神幻的虹所迷惑。我时常戴一顶大斗笠,仰着童稚的脸,长久地看、认真地读那静卧在山野上空被村人喊做天弓的虹。故乡的虹,大都悬生在午后的天空,彩虹起兮云飞扬,天地间总是微雨细细,雨光氤氲,若有似无,我一低头,汪汪积水中,竟也见有虹影流转。童年的我,以为虹都是从土地里拱起而飘然升空的。大人说地上的蜈蚣,背不总是那么驼吗?在我童年的天空里,虹,仿佛和地上某种东西总有莫名的感应,神性充盈。我甚至想,那虹,是地里蜈蚣升天的么?
及至青年,丰满的物事无止无息,人,总顾不上停歇脚步,仰头读虹。重负的中年即便偶能读读虹,所读出的,恐也多是岁月的况味。老年时至,夕阳在天。人生舟楫,早早告别了土腴木秀的春夏,急急就滑入了水瘦山寒的秋冬,人与虹,早疏离焉。
虹的色彩,使人漫生想像啊。诗人北岛就有一首诗叫《姑娘》,短得只有两句:“颤动的虹/采集飞鸟的花翎。”姑娘与虹,大抵是皆有照人光彩,诗人才能当上月下老人,将她们红线联姻吧。
虹,也算得上是阳光和雨滴曲折而奇幻的“合作”。与雨滴“合作”的、射在雨幕上的阳光,是齐刷平行的、集团无边的箭簇。每一根阳光之箭,进入雨滴的位置和角度都不同,因而,每一根阳光之箭的折射以及反射角度相应也不同。你能否看见虹,取决于经雨滴反射过来的光波,能量是否集中,光色是否够强,最根本的,还在于能否如前所述,正好射入你的眼帘。
陆龟蒙在《和袭美咏臬桥》中咏虹:“横截春流架虹桥。”毛润芝诗曰:“青山着意化为桥。”这些诗词,当然皆是先观虹桥而后作。虹何以常被喻作桥呢?抑或说,虹何以总是弧形的呢?这是因为,惟有此一弧段之上雨滴反射过来的各色色光,能量才最集中,光色才最强,更重要的,是只有这些斑斓色光,才能被人看到。
作为生命的虹,命运之路总是曲曲折折的。有了光,有了雨幕,有了光在雨幕中的折射,方生虹。虹的光明前途,只能是短暂的。虹的生命多斑斓在夏日雨水的天空。这是因为夏季才多有雷雨或阵雨天气,这类雨范围不大,容易出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睛却有晴”的景象,利于虹生。大雾中,水汽空蒙氤氲,阳光遥遥地、斜斜地射来,霎时彩虹如练,也自在情理之中。空气干燥的冬季,雨少,阵雨更少,是不太可能出现“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的。雪花纷飞时节,谁能见到虹?
阳光,不是普罗米修斯盗来的天火么?雨滴不是从天上来么?看看虹吧,你还能说“水火不相容”吗?虹,不仅是天上水火相容的交响,更是水火相容的预言。
“东虹日头,西虹雨。”这句谚语,简直就是气象预言。
我们中国,大部分地区都处于地球的中纬度。我们天天都可看到电视天气预报。那气象小姐所指点的江山,那中纬度地区所出现的系统性的降水天气,多数都自西而东移动。虹的方位又正好与太阳相对,所以,西虹在天,则表明茫茫雨区,正滂滂沱沱、飘飘荡荡朝我们所在地移来,不久天将雨。倘若虹影在东,则说明雨区早已告别了我们东去,我们的天地,可谓风景晴好,艳阳高照,天明地静。
——选自《散文•海外版》
联系文章的第一、二段,请分别概括说明作者在不同的人生阶段对虹的态度。
文中句子“作为生命的虹,命运之路总是曲曲折折的”的含义是什么?
虹“是天上水火相容的交响”这句话用了什么修辞手法?其作用是什么?
文中引用北岛、陆龟蒙和毛润芝的诗句的作用是什么?请联系全文加以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