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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还照读书窗
灯下读书,想起宋人刘子军两句诗:“明月不知君已去,夜深还照读书窗”。不觉怆然。现在已经很少有闲人读闲书的闲情了。明月知人已去,依旧来照,已不再是读书窗。就是读书,也不再有“临月漫披卷,凭栏且数星”的情致。都市的灯光早已把明月挤成了昏黄的一片,遥遥地挂在天边,印刷体加洋装封皮也不像线装书那样可以握成一卷,更不像线装书那样容易抚慰焦躁的心境,不拿笔记本与卡片纸是不能记忆这纸上意思了。陶渊明“不求甚解”的读书法在今天大概是考不中文凭的,换作了今天,他一样只能在灯下操起放大镜一字一字地寻章摘句。
现代人从小读书,说来比古人多得多。据说孔子“学富五车”,以竹简折成铅字算来,他肚子里也不过就是三本两本。杜甫所谓“读书破万卷”,万卷其实是夸大而言其多。现代人又何止读万卷书?可是现代人既成不了哲圣也成不了诗圣。本来,读书并不在多寡,知识未必是智慧,但现代人一切都需要折斤掰两拿计算器来估量价值,加上“书中自有黄金屋”的读书观,读书已沦落到和木匠磨斧头,裁缝理针线没什么不同的境地。《朱子语类》云:“学须先理会那大底,理会那大底,将来那里面小底也自然通透”,今人却是理会那大底不得,只去“搜寻里面小小节目。”只这“大”“小”之分中便有个读书真意在,“大”不是肚皮里可以车载斗量的知识,而是心灵中无可计算的智慧,读书在某种意义上说,是对心智的润养。
公正地说,读书可分两种:伏案苦读细啃书,记得公式,背得数字,每到领悟处不禁长嘘一声,是书生苦事。这时犹如爬山,一山放过一山拦,攀时想的是文凭、是课题、是职称、是经世致用,“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和“功名如探囊取物耳”是一回事,书中文字被读成肚里的知识。品茗饮酒读书,心与书通,忘却经营生计、案牍文字,每到会心处不禁抚掌,是赏心悦事。这时虽人问书中所言何事均浑然忘却,但书中意味则如盐化水中,时时在心头提撕点拨,让人自省,催人自觉,于是书中文字化为心头素养。
诚然,时代在变,社会在变,文人那点闲情也许已不合时宜了。不过,如果能在电话铃声、汽车笛声、机器轰鸣声中留下一小片安静,让人体味闲读书、读闲书、读书闲的滋味,如果能在霓虹灯光、白炽灯光、探照灯光中给明月留下一点缝隙,让它来淡淡地照一照读书人的书案书窗,似乎也还能给人一线安慰。在连叹息都没工夫的岁月里,人怎样才能把知识转为智慧?其实,读书仿佛旅游,人何必处处拍照留影,处处题“到此一游”,那山水溪石林壑松风在心头留下些快意,残存半分温馨,让人回想起来就忘却了尘世的疲惫与困惑,这不也就够了么?
第一段中,作者说:“现在已经很少有闲人读闲书的闲情了。”其原因是什么?
第二段中,“只这‘大’‘小’之分便有个读书真意在。”这里的
⑴“大”是指 。(不超过10字1分)⑵“小”是指 。(不超过10字1分)⑶“读书真意”指 。(不超过10字)
第四段中加横线的句子用了比喻,作者运用比喻要阐明的观点是:
。(不超过25字,2分)
对文意的理解,错误的两项是:( )、( )
A.现代印刷和奢华的装订使书本失去了线装书的温馨,注重了形式而忽视了书的内容。 |
B.“木匠磨斧头,裁缝理针线”似的读书,急功近利,搜寻的只是书中的“小底”。 |
C.陶渊明“不求甚解”的读书方法,已不适合现代社会的需要,作者认为不值得提倡。 |
D.“早岁读书无甚解,晚年省事有奇功,”这两句诗对读书的感悟,与本文有相通之处。 |
E.这篇随笔语言典雅隽永而又活泼自然,在形象的议论中呈现着思辨的睿智和儒雅的情怀。